养气,养力,养技——读《儒林外史》有感
“一等文章以气灌之,二等文章以力灌之,三等文章以技灌之。”——胡竹峰
《儒林外史》气不如庄子,力不如司马迁,技不如韩愈,但其雨露均沾,三者各有所得,各有所成,读之养气,养力,养技。
养文章之技
《儒林外史》中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物,着实为世人称道,而在这形形色色的根本之中,却有着超人的技。也就如最经典的范进中举一段:范进将公文看了一遍又一遍,一边拍手大笑:“噫!好!我中了!”说了就往后一倒,被老太太浇醒后更是发了疯似的乱跑,踹在塘里,头发散,满头黄泥,一身黄水。这样的刻画不禁让人捧腹大笑,并深挖发疑问,这到底是一个老学者,还是一个老疯子。范进那可笑又可怜的形象,便生动地展现出来。
我在写札记,还特意仿照这个片段夸张地描绘了我做难题时的情景:我对着草稿纸写了一遍,又检查一遍,嘴里低语:“快了!快了!”手中的笔停停顿顿,每一个手指都将笔压紧了。突然,我拿笔一拍桌子,大喊一声:“我算出来了!算出来了!”我大笑了,呲牙咧嘴,时不时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头。拿起水杯就大口喝起来,却不知嘴里还笑得漏水。我做题后的欣喜若狂,就在这短短几十个字中体现了出来。读《儒林外史》,养文章之技。
养处世之力
吴敬梓的力道不如司马迁,毕竟人家是写史,视野自然广阔。但吴敬梓笑谈儒林,力道也深厚无比。王冕的精通学问,但又安于贫贱,卖画以为生,不追求名利富贵;范进的沉迷举事,迷失自我,可怜堕落于八股之中;严监生的吝啬薄情,为两根灯草迟不断气,却又对王氏情深义重;匡超人,抛弃妻子,忘恩负义;沈琼枝敢做敢为,能文能武;杜少卿则是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。一片儒林,看似就只百十个人,但是吴敬梓将他们的故事,天衣无缝的连在了一起,构成了一个深受八股残害,苟延残喘的社会。
当然,社会之中依然有那几个如作者一样的仁人,去驱赶黑暗,追求光明。这是一种怎样的洞察万物、与世相处的视角与态度。而在此之下,又是怎样一股力在支撑着这一个个方方正正的字。力透纸背这个词形容吴敬梓,他当之无愧。我想学这股力,可惜眼界太窄,文字也无拔毛之力。
养为人之气
为人之气,每个人都有为人之气,或好或坏,就如这如儒林中的每一个,也包括吴敬梓。
周进范进得死板悲悯之气;
王慧梅玖得附炎趋势之气;
匡超人得忘恩负义之气;
杨志忠权勿用得独寻功名之气;
王冕得淡泊名利之气;
沈琼枝得刚柔并济之气;
杜少卿得民主进步之气;
吴敬梓得所有正气。
我要做的,就是取气之精华,弃气之糟粕。
胡竹峰在《竹简精神》中说:“好文章真气饱满,好文章力透纸背,好文章技惊四座。”至好文章三者皆得,《儒林外史》三者皆不满,但也风致袅袅,儒林的音韵至今犹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