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九月时。趁着秋风,我又回到了故乡。故乡的秋天,纵使失一份燥,丢一份炎,阳光也从不缺席。秋阳里,我在故乡看风景。
秋阳-昏睡
午饭小憩后,正是秋阳最盛时。不知怎地,我竟生了散步的闲心。撑把花伞,踏入一片秋阳,缓步走向农场。
说是农场,到底也不是农场,只是一弯小河圈着一处半露天的青砖瓦房。印象中,这儿应是热闹的呀,许是正午吧?这会儿家禽们也昏睡啦。鸡、鸭们在午后秋日的熏染下,一改清晨的抖擞,选了处阴凉,小爪一弯,胖身子一沉,脑袋一缩,全身丰盈的羽毛慵懒地张开,眼皮甚是倦意地耷拉着。角落里,也有几只精神点儿的鸡,抑或是鸭,骨瘦如柴,毛发在风中凌乱张开,明显是常抢不过同伴的。在小院中一步一伸头地觅着遗留的米粒,填饱肚皮。
秋阳暖暖地映照着,小院里静静的,连风也悄悄的。偶然间,一片金色的叶落下,“沙沙——沙沙——”——它是在梦中呢喃呢,还是在向树枝母亲作最后的告别?
秋阳-澄澈
蹑手蹑脚绕过小屋,唯恐惊醒了什么,终是来到溪边。
小溪不似从前般泥泞了。探头望去,溪水清澈见底,透过微微有点儿起伏的水,些许枯枝败叶静静躺在溪里,也有铺就给行人方便的小石块,都成了鱼儿的乐园。那鱼儿,没有城里的光鲜亮丽,都是些常见小黑鲫鱼,不讨看,却有着独特的纯朴与天真。我顿时起了玩心,依儿时的记忆,拾一块破瓦,横着甩去,瓦片似会轻功一般在水上跃了几下,引得鱼儿纷乱逃窜,纤长的尾巴扬起漂亮的水花,岸边的杂草上,沁出一滴晶莹的泪,那是沾着的水珠哩!
芭蕉掩映着小溪,罅隙间漏进斑驳的光影,点点如桐雨,像个破碎的澄澈的梦。
秋阳-青葱
再往前走,就是乡间稻子啦。秋阳又辣了几分,我只好加快了步伐。
咦?怎地如此热闹!细看去,土坑水洼,残树破瓦都不见了踪影,取而代之的,是两排整齐的新堆的土道,风中有泥土的淡香。一群群年轻力壮的青年抑或中年人,围成圈儿,笑着栽种树苗,也不乏村里的特色——七里香。在几十只粗糙的手的抚摸下,棵棵小树序齿排班,为草帽下细汗如雨珠的农民们遮挡着秋阳,让他们黝黑的脸庞再少一些劳累。“娃儿啊,咱汕头创文,农村也不落下!命令一传到咱这旮旯,父老乡亲们都忙开了!”一个较为亲近的老伯咧着被烟熏黄的嘴笑眯眯地向我解释。
又一年朗秋。秋阳里,我在故乡看风景。
秋日阳光照耀大地,熠熠的金光中,一双双劳动的手,种下一棵棵希望。树苗像蹒跚学步的娃娃,更像坚毅的青葱少年,循着芳香,向美好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