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摸着陪伴岁月的自行车,老人的形象浮现于眼前。敬佩之意,如一股清泉,涌上心间,滋润了年少时光。
张爷爷是学校外自行车停车场的管理员。他身材不高大,背有些驼。头上还飘着几缕白发。额头上的皱纹,枯树皮般的双手,饱经风霜,诉说着岁月沧桑。张爷爷的脸上总带着严肃,令人敬畏三分,特别是管控停车场多年无恙,以“严格”著称。
有一天,我骑着自行车上学,火急火燎地骑进停车场。刹车,下座,摆车,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。我拎起书包,向后一甩,就单肩扛起书包大步迈向教室,直至第二节下课,我才猛地想起:自行车没锁!我疯了似的冲出教室直奔停车场,心中不断祈祷,可一切都为时已晚,只见之前的那个位置已经空空荡荡,自行车不知所踪。
我急得直跺脚,不停地责备自己:怎么就没有锁车呢!我后悔又无助地四处张望,一眼望见了张爷爷的小屋——或许被他推走了吧。我眼神一亮,但想起爷爷板着的脸,我又缩回了脚。考虑再三,还是选择踏上这条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不复返”的路。
来到小屋前,我缓缓地推开房间。“吱嘎——”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。房间中空无一人,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,四处搜索我的自行车。突然,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口,我来不及躲闪,被沙哑又带着些许怒气的声音叫住了:“是不是来找一辆蓝色的自行车的?”一道严厉的目光直射而来,让人背后发凉。我颤抖着转过身去,迎面撞上了他严厉的目光:“你们这些学生,总是这么的丢三落四!那些坏人有可乘之机……”
我又羞愧又难过,脸红得像苹果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一顿劈头盖脸的狠辣批评,张爷爷长叹一口气,蹒跚着推出了我的自行车,催促着我:“快回去吧,别让爹妈再担心了!”
回去的路漫漫,我猛然发现车子像被保养过,一张纸条夹在车头上:链条坏了,已修好,下次小心。一句话直射心房,我回头一望,老人不见了身影,留下了落寞的小屋。眼前似乎浮现出老人弯腰替我擦拭、检修车辆的身影,那花白的头发,定然是在风中飘舞;那满是皱纹的脸上,定然是不胜严肃……
我不禁肃然起敬。
这样的人,总是用最严厉、最狠辣的话语让你不寒而栗,但是,他们心底,却有最温柔最无私的暖意。
花开花落,细水长流,老人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浮现,那般高大,如阳光深处的神明,圣洁光亮。
这样的人,值得我敬佩。